第334章知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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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4章 知否
馬球會上，江雪和齊衡雖然沒明說，不過兩個人的心意卻是已經定下來。
齊衡每每看著玉佩都是一陣傻笑，他是知道自家母親的性情，有些勢利眼，看不上盛家的門第，未必會同意這門婚事。所以他也不敢貿貿然的開口，本來想著等自己有了功名，也有些些許底氣能提一提，偏生他落榜了。
下一科要等到三年，但他真的沒辦法等那麽長的時間，想了又想，最終只能求到他父親也就是齊國公那裏，讓他幫自己勸勸母親。
齊國公對江雪的印象極好，覺得她笑的時候尤其討喜。
只是自家夫人的性情，他自是比齊衡更了解，怕輕易不會松口這門婚事的。所以他也不敢保證，只能說盡量幫他勸勸。
平寧郡主是個精明人，齊國公這裏才起了個頭，她便已經猜到是齊衡的意思，真真的是氣的不行。但她也了解齊衡的性情，骨子裏是個倔強的，若自己一味反對，說不得要適得其反，便向齊衡提出，她要先考核考核江雪。
若真是個好姑娘，自己也不反對。
這話本來是她拖著齊衡的話，不過齊衡卻不疑，反倒以為平寧郡主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。
因此興高采烈，連因這次科舉失敗而郁悶失落的心情也都消失一空，甚至已經重新的整理好心情，開始用心讀書。
平寧郡主看著齊衡這般行為，沒有覺得欣慰，反倒是心裏慪的不行，對江雪是越發的不喜。只是她也是個沈得住氣的人，心裏即便再怎麽嫌棄，面上也不顯一絲一毫，既然已經承諾了齊衡說要考校，怎麽也要做一做面上的功夫。
剛巧趕在八月底，盛華蘭順利的生下一子。
平寧郡主就接著參加忠勤伯爵府彌月宴，對齊衡說是考察江雪一番，但實則確實想警告江雪，讓她識相的遠離齊衡。只是這個時候，她怎麽也沒想到，就是她這樣的舉動，讓她稀裏糊塗的過了接下來的半輩子，一直到彌留之際這才清醒過來。
……
江雪早在不斷的撩撥齊衡的時候，就已經打聽清楚平寧郡主是什麽樣的人，心高氣傲，勢利眼，她若是想和齊衡在一起，首先就要搞定她。
盛家的門第確實不高，想要征得平寧郡主的同意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所以，從一開始江雪就已經打定主意，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，經過這幾年的用功，她的明玉功總算是進入到第五層，已經可以毫無負擔的施展攝心術了。
“姑娘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。”冬葵看著哼著不知名曲調的江雪，心下有些詫異，難得看自家姑娘有這般好的心情，便順嘴說了一句…
不等江雪開口說話，便聽落葵快嘴道：“再有幾日便是姑娘的及笄禮，大娘子說了要大辦呢。”
冬葵直覺江雪不是因為這個而感到高興，只是她是個聰慧的，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。便也就順著落葵的話，一起討論起及笄禮的事情。
江雪的及笄禮，王大娘子雖說要大辦，不過江雪本人卻對這個不大感興趣，本想要勸說，只是看王大娘子興致勃勃的樣子，便也沒多說。
她及笄禮這一日，場面還算熱鬧，剛出月子沒多久的盛華蘭也來了。
“把東西整理一下，記個單子，放入庫裏吧。”江雪覺得及笄禮她最大的收獲就是，收禮物收到手軟，尤其是大姐盛華蘭，封的禮那叫一個厚。
還有未來大嫂海氏也讓送了賀禮，是一套珍珠頭面，珍珠雖說只有米粒大小，不過樣式卻極為玲瓏精致，看得出來，她是特意打聽過江雪的喜好。
冬葵立刻應答了一聲。
就在江雪及笄禮過後沒多久，平寧郡主便請了永昌伯爵夫人吳大娘子一起，給兒子齊衡提親，而對象就是江雪。
王大娘子一聽，當即歡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？若非心裏還有那麽一點理智，險些就要一口答應下來。盛紘對平寧郡主的提親雖然高興，不過他到底比王大娘子更理智一些，心裏也生出一些疑惑，京中人都知道平寧郡主是個心氣高的，怎麽好端端的就要過來提親？
只是他也是個愛鉆營的，即便有些疑惑，但很明顯的。
和齊家結親，只會對盛家有好處，而且齊衡眼看著也是個好孩子，所以他心裏只猶豫了一下，便點頭同意了這門婚事。
盛老太太倒是覺得平寧郡主和她第一次見的時候有些不同，但具體的她又說不上來，況且她雖說是盛家老封君，不過她是嫡母不是親母。
這門親事，不管是王大娘子還是盛紘都已經點頭答應下來，她也不好反對，況且齊家除了平寧郡主難纏了一些，不管是家世門第還是齊衡本人都極好，是一門不錯的親事。
盛家和齊家結親的消息一經傳出去，頓時驚呆了不少人家的眼球，知道平寧郡主心高氣傲的性子的人不在少數，如今見她竟為自己的獨子聘了一個五品官的女兒，頓時吃驚不已。
就是宮中的官家和皇後娘娘都聽了一耳朵，還特意傳了平寧郡主進宮，問了話。
雖不知道平寧郡主是怎麽回答的，不過平寧郡主回來沒多久，官家這裏就下了聖旨賜婚，就是皇後娘娘也賞賜了一套紅寶石的頭面並一柄玉如意到盛家，指明是給江雪添妝所用。
除此之外，還要召見江雪進宮。
這一口諭下達，盛家一眾人的心情是不同，林小娘和盛墨蘭是嫉妒到發狂，但面上還要笑吟吟的恭喜。王大娘子和盛紘卻是高興的不知道怎麽是好？覺得和齊家這門親事結的真的是太好了。
盛紘和王大娘子對江雪要進宮拜見皇後的事情，緊張到不行，視為家裏第一等的大事，對江雪是再三叮囑，甚至請了盛老太太出面，把江雪從發髻首飾妝容到穿著，還有一應禮儀等等，確定沒有絲毫錯處，這才罷。
次日一早，就有宮中的太監過來接人。
在王大娘子擔憂的目光中，江雪坐上了去宮中的馬車，約莫小半個時辰，這才看到了皇宮大門。進了宮門沒多久，江雪便被人從馬車上扶下來，改坐軟轎，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，便在一處朱紅色門前停下。
下了軟轎，擡眼看去，便見上書‘福寧宮’。
立時就有兩個宮女前來迎接，道：“姑娘，請這邊來。”
江雪跟在兩個宮女身後，進了一道石拱垂花門，兩邊是曲曲回回的游廊，正中央是穿堂，放著一個花開富貴的石屏風。
轉過這道屏風，便看到了宮室的樣子。
一應布局和尋常人家的院子沒太大差別，只是它的占地面積更大，建築也更華貴。
隨後就有兩個身上明顯是有品級的宮女，進到裏面匯報，片刻又出來，說皇後宣江雪覲見。
進去後便見一個華貴女子坐在時上首，便是曹皇後，她是官家的第二任皇後，出身名門，她是官家正經從神武門十六臺大轎擡進宮的，官家對她也極為敬重，可以說她的人生除了無子外並沒有不妥之處。
曹皇後是典型的一國之母，端莊大方，儀態完美，說話帶著威嚴，不過她對江雪的態度還算是和藹，頗有長輩的風範。
江雪若是想要討好一個人，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，所以沒多久曹皇後就對江雪的好感度是噌噌的往上漲。甚至感嘆的說出，她人生的遺憾大概就是沒有一個像江雪這般可人的女兒了。
一聽到這話，江雪的心當即就活絡起來。
官家十二歲便登基，十五歲大婚，後宮的妃嬪也不少，也曾為他生下三子十三女，共十六個子嗣，但遺憾的是，十六個孩子中，但如今活著的卻只有福壽公主，慶壽公主，永壽公主，寶壽公主四個女兒，其中及笄的就只有福壽公主和慶壽公主兩人。
永壽公主和寶壽公主兩個都是去歲才出生，如今不過才周歲罷了，能不能長大成人還要另說。
因官家無子，他如今年歲也大，是將將要五十的人，因此朝堂上不少官員都紛紛上奏，請官家從宗室中過繼嗣子。
如今呼聲最高的就是邕王和兗王，他們二人中，邕王雖才能出眾，但子嗣也是個問題，如今年逾三十，膝下卻只有一女嘉成縣主。而兗王雖然子嗣眾多但他本人卻是個平庸無能之人。
所以如今朝堂之上，關於立誰為嗣子，大臣們是吵鬧不一。
不過江雪卻私以為官家之所以遲遲未立子嗣，並不是在邕王和兗王之中猶豫不決，而是他的心裏還抱有期待。畢竟永壽公主和寶壽公主去歲出生，也就是說他還有孕育子嗣的能力，比起過繼子嗣，他自然更希望自己的血脈繼承皇位。
因得了曹皇後的喜歡，江雪中午便被留下來吃午膳，官家也來了。
或許是朝堂上的煩心事太多的緣故，官家的面容比曹皇後要蒼老一些。身為醫者，江雪一眼就看出來他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臨近值，或許撐不了幾年。
想到前段時間東升打聽出來的消息，眼眸裏閃過一絲銳利，邕王的女兒嘉成縣主據說也心儀齊衡，而且因她父親是嗣子的大熱人選，她的脾氣嬌縱跋扈。
她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麽？不然邕王真的用權勢壓下來的話，依照盛家的門楣，估計就只有生受著的份兒。
眼下卻有一個很好的契機，若不能抓住的話，就真的是蠢了。
所以飯桌上，江雪不著痕跡的先透露了自己會醫術，尤其擅長調養身子，再者和曹皇後對眼時，不著痕跡的給她下了心理暗示。
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，由曹皇後開玩笑的提出，讓江雪幫官家把脈，看官家的身體如何？
官家對江雪的第一印象不錯，又見她和慶壽公主的年歲相差無幾，便也笑著應允了。本來他是沒報什麽希望，卻不妨江雪是個真有本事的人，說的頭頭是道，比他專屬的禦醫說的都更詳細清楚一些，而且她說話比禦醫要直率許多。
這讓官家不由的就重視起來。
“這是九花玉露丸，是臣女用以清晨九種花瓣上的露水配合數種藥材調和而成，補神健體，延年益壽，而且有利於子嗣。”江雪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，遞給官家，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種似乎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。
官家從被攝心術影響，對江雪很有好感度，但精明卻不減，當即便讓太監宣了禦醫過來，讓他檢查一番，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。
江禦醫是官家的專屬禦醫，得了命，當下便打開玉瓶，頓時一股襲人的清香撲鼻而來，似花香又似藥香，讓他通體有種說不出的舒暢。
這味道很快就傳遍整個室內，官家也聞到，頓時神清氣爽，不用江禦醫開口，他也就知道，這是好東西。等江禦醫仔細的檢查過，沒有任何不妥之處，他便當即服用了一丸，一股暖流傳遍全身，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舒服來。
……
“如兒真是太給為娘爭氣了，竟然能討的皇後娘娘和公主的喜歡，留在宮中。真是太好了！”在送走了過來傳話的太監後，看著皇後賞賜下來的東西，王大娘子喜滋滋的說道。
盛紘也捋了捋胡須，雖沒說話，但面上卻可見歡喜之色。
倒是盛長柏有些擔心：“娘，五妹在宮裏真的沒問題嗎？”
“能有什麽問題。”王大娘子的心思素來簡單，況且在她看來，自家女兒，哪那都好，能有什麽問題。
盛長柏自是清楚王大娘子的性情，便看向盛紘。
盛紘卻知道盛長柏的意思，便開口說道：“長柏，事已至此，再說什麽也沒用。況且如兒一向聰慧，無需太擔心。”
盛長柏雖擔心，但也知道盛紘說的是實話。
府中眾人對江雪能留在宮中陪公主，都艷羨不已，尤其是以盛墨蘭和林小娘，真的是嫉妒的把手中的帕子給攪爛。就是一向很能坐得住的盛老太太，也不得不感嘆一句：“五丫頭倒是個好運道的！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
六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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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球會上，江雪和齊衡雖然沒明說，不過兩個人的心意卻是已經定下來。
齊衡每每看著玉佩都是一陣傻笑，他是知道自家母親的性情，有些勢利眼，看不上盛家的門第，未必會同意這門婚事。所以他也不敢貿貿然的開口，本來想著等自己有了功名，也有些些許底氣能提一提，偏生他落榜了。
下一科要等到三年，但他真的沒辦法等那麽長的時間，想了又想，最終只能求到他父親也就是齊國公那裏，讓他幫自己勸勸母親。
齊國公對江雪的印象極好，覺得她笑的時候尤其討喜。
只是自家夫人的性情，他自是比齊衡更了解，怕輕易不會松口這門婚事的。所以他也不敢保證，只能說盡量幫他勸勸。
平寧郡主是個精明人，齊國公這裏才起了個頭，她便已經猜到是齊衡的意思，真真的是氣的不行。但她也了解齊衡的性情，骨子裏是個倔強的，若自己一味反對，說不得要適得其反，便向齊衡提出，她要先考核考核江雪。
若真是個好姑娘，自己也不反對。
這話本來是她拖著齊衡的話，不過齊衡卻不疑，反倒以為平寧郡主到底還是心疼自己的。
因此興高采烈，連因這次科舉失敗而郁悶失落的心情也都消失一空，甚至已經重新的整理好心情，開始用心讀書。
平寧郡主看著齊衡這般行為，沒有覺得欣慰，反倒是心裏慪的不行，對江雪是越發的不喜。只是她也是個沈得住氣的人，心裏即便再怎麽嫌棄，面上也不顯一絲一毫，既然已經承諾了齊衡說要考校，怎麽也要做一做面上的功夫。
剛巧趕在八月底，盛華蘭順利的生下一子。
平寧郡主就接著參加忠勤伯爵府彌月宴，對齊衡說是考察江雪一番，但實則確實想警告江雪，讓她識相的遠離齊衡。只是這個時候，她怎麽也沒想到，就是她這樣的舉動，讓她稀裏糊塗的過了接下來的半輩子，一直到彌留之際這才清醒過來。
……
江雪早在不斷的撩撥齊衡的時候，就已經打聽清楚平寧郡主是什麽樣的人，心高氣傲，勢利眼，她若是想和齊衡在一起，首先就要搞定她。
盛家的門第確實不高，想要征得平寧郡主的同意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。所以，從一開始江雪就已經打定主意，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，經過這幾年的用功，她的明玉功總算是進入到第五層，已經可以毫無負擔的施展攝心術了。
“姑娘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。”冬葵看著哼著不知名曲調的江雪，心下有些詫異，難得看自家姑娘有這般好的心情，便順嘴說了一句…
不等江雪開口說話，便聽落葵快嘴道：“再有幾日便是姑娘的及笄禮，大娘子說了要大辦呢。”
冬葵直覺江雪不是因為這個而感到高興，只是她是個聰慧的，知道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。便也就順著落葵的話，一起討論起及笄禮的事情。
江雪的及笄禮，王大娘子雖說要大辦，不過江雪本人卻對這個不大感興趣，本想要勸說，只是看王大娘子興致勃勃的樣子，便也沒多說。
她及笄禮這一日，場面還算熱鬧，剛出月子沒多久的盛華蘭也來了。
“把東西整理一下，記個單子，放入庫裏吧。”江雪覺得及笄禮她最大的收獲就是，收禮物收到手軟，尤其是大姐盛華蘭，封的禮那叫一個厚。
還有未來大嫂海氏也讓送了賀禮，是一套珍珠頭面，珍珠雖說只有米粒大小，不過樣式卻極為玲瓏精致，看得出來，她是特意打聽過江雪的喜好。
冬葵立刻應答了一聲。
就在江雪及笄禮過後沒多久，平寧郡主便請了永昌伯爵夫人吳大娘子一起，給兒子齊衡提親，而對象就是江雪。
王大娘子一聽，當即歡喜的不知道如何是好？若非心裏還有那麽一點理智，險些就要一口答應下來。盛紘對平寧郡主的提親雖然高興，不過他到底比王大娘子更理智一些，心裏也生出一些疑惑，京中人都知道平寧郡主是個心氣高的，怎麽好端端的就要過來提親？
只是他也是個愛鉆營的，即便有些疑惑，但很明顯的。
和齊家結親，只會對盛家有好處，而且齊衡眼看著也是個好孩子，所以他心裏只猶豫了一下，便點頭同意了這門婚事。
盛老太太倒是覺得平寧郡主和她第一次見的時候有些不同，但具體的她又說不上來，況且她雖說是盛家老封君，不過她是嫡母不是親母。
這門親事，不管是王大娘子還是盛紘都已經點頭答應下來，她也不好反對，況且齊家除了平寧郡主難纏了一些，不管是家世門第還是齊衡本人都極好，是一門不錯的親事。
盛家和齊家結親的消息一經傳出去，頓時驚呆了不少人家的眼球，知道平寧郡主心高氣傲的性子的人不在少數，如今見她竟為自己的獨子聘了一個五品官的女兒，頓時吃驚不已。
就是宮中的官家和皇後娘娘都聽了一耳朵，還特意傳了平寧郡主進宮，問了話。
雖不知道平寧郡主是怎麽回答的，不過平寧郡主回來沒多久，官家這裏就下了聖旨賜婚，就是皇後娘娘也賞賜了一套紅寶石的頭面並一柄玉如意到盛家，指明是給江雪添妝所用。
除此之外，還要召見江雪進宮。
這一口諭下達，盛家一眾人的心情是不同，林小娘和盛墨蘭是嫉妒到發狂，但面上還要笑吟吟的恭喜。王大娘子和盛紘卻是高興的不知道怎麽是好？覺得和齊家這門親事結的真的是太好了。
盛紘和王大娘子對江雪要進宮拜見皇後的事情，緊張到不行，視為家裏第一等的大事，對江雪是再三叮囑，甚至請了盛老太太出面，把江雪從發髻首飾妝容到穿著，還有一應禮儀等等，確定沒有絲毫錯處，這才罷。
次日一早，就有宮中的太監過來接人。
在王大娘子擔憂的目光中，江雪坐上了去宮中的馬車，約莫小半個時辰，這才看到了皇宮大門。進了宮門沒多久，江雪便被人從馬車上扶下來，改坐軟轎，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，便在一處朱紅色門前停下。
下了軟轎，擡眼看去，便見上書‘福寧宮’。
立時就有兩個宮女前來迎接，道：“姑娘，請這邊來。”
江雪跟在兩個宮女身後，進了一道石拱垂花門，兩邊是曲曲回回的游廊，正中央是穿堂，放著一個花開富貴的石屏風。
轉過這道屏風，便看到了宮室的樣子。
一應布局和尋常人家的院子沒太大差別，只是它的占地面積更大，建築也更華貴。
隨後就有兩個身上明顯是有品級的宮女，進到裏面匯報，片刻又出來，說皇後宣江雪覲見。
進去後便見一個華貴女子坐在時上首，便是曹皇後，她是官家的第二任皇後，出身名門，她是官家正經從神武門十六臺大轎擡進宮的，官家對她也極為敬重，可以說她的人生除了無子外並沒有不妥之處。
曹皇後是典型的一國之母，端莊大方，儀態完美，說話帶著威嚴，不過她對江雪的態度還算是和藹，頗有長輩的風範。
江雪若是想要討好一個人，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，所以沒多久曹皇後就對江雪的好感度是噌噌的往上漲。甚至感嘆的說出，她人生的遺憾大概就是沒有一個像江雪這般可人的女兒了。
一聽到這話，江雪的心當即就活絡起來。
官家十二歲便登基，十五歲大婚，後宮的妃嬪也不少，也曾為他生下三子十三女，共十六個子嗣，但遺憾的是，十六個孩子中，但如今活著的卻只有福壽公主，慶壽公主，永壽公主，寶壽公主四個女兒，其中及笄的就只有福壽公主和慶壽公主兩人。
永壽公主和寶壽公主兩個都是去歲才出生，如今不過才周歲罷了，能不能長大成人還要另說。
因官家無子，他如今年歲也大，是將將要五十的人，因此朝堂上不少官員都紛紛上奏，請官家從宗室中過繼嗣子。
如今呼聲最高的就是邕王和兗王，他們二人中，邕王雖才能出眾，但子嗣也是個問題，如今年逾三十，膝下卻只有一女嘉成縣主。而兗王雖然子嗣眾多但他本人卻是個平庸無能之人。
所以如今朝堂之上，關於立誰為嗣子，大臣們是吵鬧不一。
不過江雪卻私以為官家之所以遲遲未立子嗣，並不是在邕王和兗王之中猶豫不決，而是他的心裏還抱有期待。畢竟永壽公主和寶壽公主去歲出生，也就是說他還有孕育子嗣的能力，比起過繼子嗣，他自然更希望自己的血脈繼承皇位。
因得了曹皇後的喜歡，江雪中午便被留下來吃午膳，官家也來了。
或許是朝堂上的煩心事太多的緣故，官家的面容比曹皇後要蒼老一些。身為醫者，江雪一眼就看出來他的身體已經到了一個臨近值，或許撐不了幾年。
想到前段時間東升打聽出來的消息，眼眸裏閃過一絲銳利，邕王的女兒嘉成縣主據說也心儀齊衡，而且因她父親是嗣子的大熱人選，她的脾氣嬌縱跋扈。
她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麽？不然邕王真的用權勢壓下來的話，依照盛家的門楣，估計就只有生受著的份兒。
眼下卻有一個很好的契機，若不能抓住的話，就真的是蠢了。
所以飯桌上，江雪不著痕跡的先透露了自己會醫術，尤其擅長調養身子，再者和曹皇後對眼時，不著痕跡的給她下了心理暗示。
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，由曹皇後開玩笑的提出，讓江雪幫官家把脈，看官家的身體如何？
官家對江雪的第一印象不錯，又見她和慶壽公主的年歲相差無幾，便也笑著應允了。本來他是沒報什麽希望，卻不妨江雪是個真有本事的人，說的頭頭是道，比他專屬的禦醫說的都更詳細清楚一些，而且她說話比禦醫要直率許多。
這讓官家不由的就重視起來。
“這是九花玉露丸，是臣女用以清晨九種花瓣上的露水配合數種藥材調和而成，補神健體，延年益壽，而且有利於子嗣。”江雪從袖中拿出一個玉瓶，遞給官家，語氣輕柔卻帶著一種似乎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。
官家從被攝心術影響，對江雪很有好感度，但精明卻不減，當即便讓太監宣了禦醫過來，讓他檢查一番，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。
江禦醫是官家的專屬禦醫，得了命，當下便打開玉瓶，頓時一股襲人的清香撲鼻而來，似花香又似藥香，讓他通體有種說不出的舒暢。
這味道很快就傳遍整個室內，官家也聞到，頓時神清氣爽，不用江禦醫開口，他也就知道，這是好東西。等江禦醫仔細的檢查過，沒有任何不妥之處，他便當即服用了一丸，一股暖流傳遍全身，讓他有種說不出的舒服來。
……
“如兒真是太給為娘爭氣了，竟然能討的皇後娘娘和公主的喜歡，留在宮中。真是太好了！”在送走了過來傳話的太監後，看著皇後賞賜下來的東西，王大娘子喜滋滋的說道。
盛紘也捋了捋胡須，雖沒說話，但面上卻可見歡喜之色。
倒是盛長柏有些擔心：“娘，五妹在宮裏真的沒問題嗎？”
“能有什麽問題。”王大娘子的心思素來簡單，況且在她看來，自家女兒，哪那都好，能有什麽問題。
盛長柏自是清楚王大娘子的性情，便看向盛紘。
盛紘卻知道盛長柏的意思，便開口說道：“長柏，事已至此，再說什麽也沒用。況且如兒一向聰慧，無需太擔心。”
盛長柏雖擔心，但也知道盛紘說的是實話。
府中眾人對江雪能留在宮中陪公主，都艷羨不已，尤其是以盛墨蘭和林小娘，真的是嫉妒的把手中的帕子給攪爛。就是一向很能坐得住的盛老太太，也不得不感嘆一句：“五丫頭倒是個好運道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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